我一直没有来得及描述我的私生活,许多不合适宜的想法让我自己不得不极力绕开一片片另我生厌的不堪片段。
但是这个雨天,天气阴霾的雨天,让我与回忆的距离太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一种迷糊不清的意念正深埋在身体的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敲击着我的愉悦,我想让一切都变的明朗清晰起来,象那些洗过熨过的衬衣,但我又想让自己痛苦,这是我对自己表达爱意的方式,于是我只有努力的让自己聚精会神,努力的整理起早年故事里的细枝末节,但之间一段段至今不明白的浮光掠影。许多念头茫然又连贯,思想在行走中早已变的诡异。
大概有无数次的说过,对于上学,我永远怀着一种抵触与敌意,对于必须正面回答出的提问尤其让我感到深恶痛绝,一切使的我在历经十多年的求学生涯中,永远是个沉默的另人讨厌的学生。
但就在我对一切的按部就班感到厌烦的时刻,一个男孩的出现让我彻底的改变了想法。
这的确是我一再提起却永远无法描述的片段。
我在沉思了很久了以后,始终无法动笔。大概是因为我注意他的时间太长太久,另人疲倦却不厌倦。
而我却还是无限害怕在这样的反复中失去了眼前的某些特质。还有我的拙略的写字技巧。
也许只能让许多美丽清醇的场景变的黯然失色。
一切一切,让我禁止思考。
我开始从新描述我身边的这个男孩,他的第一次给我深刻印象的话语始于对我的恋父情结的点评。那实在让我震惊。
很久以来,我一直喜欢着类似于父亲的“膝头男子”,——所谓的“膝头”,不过是一种吸引的代表。和这样的男子接近,他的身体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依偎在他的“膝头”,依靠在一个另我无限安全又安慰的温暖之中,我们可以谁也不说话,只用手指来呼吸。
这是我自己的秘密,我一个人分享的东西,不想却被一个陌生的小子一语道破。
这是另眼相看的开始。
回去后,我就把与他的同行写进了日记,学校太小,我们相遇的次数太多,以至于这后来竟成了我乐此不疲的嗜好之一。
每次与他的分手后,我都要花个一小时以上的时间沉溺于对一个年轻男孩的幻想之中。
我也不知道原因的开始了。
他的纷乱与甜美让我的内心满荡又具体。手中的文字却很是无可奈何的展示了最为真切的每个动作,每个场景。
我说自己无可奈何也真无可奈何。因为我们还是朋友。
在那场无悔的写作中,我觉得自己象只为了冬天储藏的松鼠,把每一个闪烁的惊喜与不安握在手中,握不下了,就飞快的把它们转化为文字。
天知道这样的惊喜和迷惑和不安的分分秒秒,除去拥有一分天经地义的不容错失之外还有着一分无法言语的沧桑感。
很奇怪,在文字游戏中,我义无返顾的排斥他的名字。
白纸黑字的不安啊,结果在大段潦草无比的字迹中,反复不停的出现着“他”与“你”,两个人称在字里行间错中来回,就让我兴奋无比,象我不可能描述出他的英俊一样,我也无法不与自己交谈。
我们最初单薄的关系也在一次次的交谈中发生着莫名其妙的变化。
最后这样的交谈更是有名无实的成为一个人的喋喋不休,有时候我对这样的述说感到无比的厌倦,但有时候我却盼望着他能在我的耳畔述说一千天。
无法控制自己不离开他的身边。
事情的发展让我自己也感到滑稽起来,我在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已经屏弃了我的“膝头男人”们,不管怎样,这是事实。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自然,我还在那个最初交流的夜晚徘徊,场景就一下跳到了时间最久的一次缠绵。
还要补充的是,我并没有失去理智的感动,反而是在书写的乐趣中找到自己。
有时候,我把每一个细节拉长放大,细细欣赏。
有时候,我又陷入了一片杞人忧天的抑郁中无法自拔。
结构早在任性中忽略的模糊不清。
这样的体验,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使我身不由己的沉浸于一种愉悦和悲伤的穿梭中。我在任何时刻的歇息中对他的真正情感进行猜测,是我最为精密而庞大的推理游戏。
我花了无比的时间来证明他不爱我,以及我不爱他。
但我们两个还是无法分开。
毕业的最后几天,我们约好了一起把行李拉回自己的家。
我们的学校和家根本在一个城市,而且相隔不远。
我不想写那个让人费劲周折的上午,只是知道自己终于到家时呼出的一口长气。
他帮我把东西另上楼去,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学校去。
晚间在一起吃了饭,我习惯在回想那个下午以及晚间发生的所有场景时露出淡淡笑容。
那笑让所有人觉得不可琢磨。因而也让我自己觉得得意无比。
我不愿意赘述冗长过场的心理好比一个可以冥想的空间,在我眼中,一切并未消失,还在令一处寂寞而热烈的上演,分裂的疏离感,可以让我超越时空的去接近每一个美妙的场景,而事实上我正躺在家里的长沙发上。
今天的时间长了点。
时间的延伸感总让人无法言说,我在往回看的时候,看到了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我想念他的英俊,这也是世界上我唯一可以想念的英俊的男子。而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在我最放松的脑筋里若隐若现,无所谓开始,也无所谓中断,他也不是父亲型的“膝头男子”,更象一个不毕担心生计的纨绔子弟,这样的想法让我在很久的时间里都感到一分甜蜜的畏惧,但并不靠近。
在我幼年的记忆里他是瘦削而俊美的,在他走过的路上永远散发出一种特殊而危险的信号。
我喜欢他说话时冷静又柔软的喉音,还有脖子下不断颤动的喉结,那里永远是我的神秘之地。
时至今日,我对于男子的喉结仍有着特殊的偏爱。
我想象其中藏着一些诡异而有些忧伤的故事,象是秋末的雨,或者那本身也是无法明说的,象是暗夜中闪动的白光。
事情的发展很有戏剧性,老天要求我,对于这名英俊男子的隐秘的爱怜与欣赏,在大二时嘎然而止。
在我最后一次见他到大二时与他与他见面之前,时间整整过去了十年。
十年。
我在这一刻来临之前已经有了准确的预感,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发生,我看见他,和他面对面的站着,中间隔着一只柜台,他瘦小,衰老,穿着一身滑稽的兰色制服,眼神淡漠,语气无奈。
一瞬间我尘封在记忆里的牢固的一切,仿佛暴光的底片一样不再显影。
再闭眼,什么也挽回不了了,全部换做了十年后的他的样子。
我仍然可以称他为英俊,但当年那样打动人心的俊美,无可奈何的过气,一去不回。
我把他藏在记忆深处仔细保存,却独独忘了光阴残酷的摧毁力量。
我连看的勇气也失去了,当年的一切更是如同梦境一般一去不回。
有必要说明的是:此后我再也未曾见过他。尽管我们根本在同一个城市。
整理手记的时候发现恋情总是无一例外的产生在冬季。
这是我恋爱的季节。期此间的漫长与寒冷让我不自觉的变的脆弱不已,而不得不转而向另一种温暖抚慰的力量。
在这样的向往有了具体对象的时候,我是12岁。
不大不小的年纪。
初次爱情的来临,象是被一分奇妙的信赖彻头彻尾击中,我对一个人毫无免疫力,而对其他人毫无变化。
这样的神奇,令着一个成长中的女孩兴奋不已而无法泰然处之。
我先是用着哭泣来表达欣喜。然后再很狠的把他的自行车揣翻在地。
太过于年轻的激情总是会很快的幻化成一种奇特的情绪,我用无法说明的恨来爱他,和他吵架,撕打,然后在情绪喷涌即出的当儿嘎然而止。
我在最后也无法明白自己一瞬间的失去力量。
然后在失败中沉默不语。
我用什么来衡量他的重要?
初次拥抱的心跳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留了浅浅的温度与味道,但这个小子的笑容却还是好好的镌刻心底。想起来的时候,惯性的笑一笑。
他的美丽异常的笑容,整齐雪白的牙。
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美丽无比的冬天,迂回曲折的情节仿佛只是为了衬托他的名字,2个字的,响亮的。
很长时间里,我认为自己是软弱的,对于我生长的环境来说,这是个致命的缺点。
但是现在这个观点被我坚决的推翻了。我仍然是强硬而不可动摇的。
这样的特性让我不得不在许多时刻将自己隐于自己的真实情感下,我在心爱男孩的身边象鬼魅一样如影随形。然后用眼睛和耳朵和他们很狠的恋爱一把。独独未用上身体,这样的结果倒让我很有幸的保存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但现在来看,怎么说呢?应该是幸还是不幸呢。
凡事经过必留踪迹,我的心仿佛老旧的密纹唱片一般被时光镌刻了个够。不管你是否愿意,在要寻找的唱针现身之际都要吟唱上几曲。
我还是喜欢给自己编织各种各样的理由,象是在爱之前,我还会问自己yes or no,成长不是一条直线,它是条断点不断的曲线。
我甚至愿意为了一个男子停顿自己的成长过程,但一旦有人被我归入“膝头男人”的一类,过程一定有了变化,生活又一次按部就班起来。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所以,从来也不是谁的女朋友。
大概在3,4年前的夏季,或是冬季。
这2个最容易孕育感情的季节里,我义无返顾的选择了睡眠。
我的白天基本在梦中度过,象个婴儿一样无休无止的睡着是我生活的最大内容。
以至我的家人都对这样的异样行为产生了恐惧,在我徜徉甜美梦境的时刻他们总要大力的敲打的我房门,破坏了许多珍贵的梦境。
我在恼怒的苏醒后开始把这些美丽的碎片拼接在一起。
文字的力量终归弱小,那么我就留了享受,省了麻烦。
睡眠只是一种发泄,一种另类形式的抑制,好比沙加放弃自己的视力来增强第7感。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成就感的失恋的女孩,她的积极也许只有靠消极来体现。
我在睡眠中经历了许多,深得这个世界一些破碎的意象。
雨停了,天气阴的发干。我的牙床肿了,它很久没有被狠狠的吻过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vanessa